礼崩乐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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﹉“你听说了吗,沈将军回来了!”

“哪个沈将军?”​

“还能是哪个沈将军,沈黎川啊!”​

朝堂上,年轻的皇帝屏退了百官,正满怀期待地等着一个男人的面见。

“沈黎川呢?他怎么还没到?”​

“皇上您别心急,”​年老却有着利眼的老太监瞧出了当今圣上的急迫,安抚道,“沈将军刚从沙场归来,定是要好好收拾一番才来见您,况且现在刚至午时,将军不会误了时辰的。”

倒也是,皇帝松了口气,心不住地跳着,越来越快,想起沈黎川恣意的笑容,脸上笑意又多了一分,“等他到了,定要好好罚他。”​

“皇上要罚谁啊?”​

一道潇洒清朗的男声传来,伴随而至的还有甲胄撞击的声音,皇上一愣,看见沈黎川头发束起,未曾多做什么修饰,仅仅只是干净利落的一身兵甲,一张一如往常般俊秀非凡的容貌,让他的心忍不住又颤了颤。

​沈黎川笑着上前,单膝跪地,朗声道,“御林军三部大统帅,沈黎川,边疆告捷,特来回京祝贺。”

有传闻说,大夏的江山是沈家打下来的,三代为将,到了沈黎川这一辈亦不例外,少年英雄,征战边疆,如今四方安定,都多亏了沈黎川呕心沥血经营十三年。

沈黎川一回京,直奔沈府。

那十年得见一面的女人正惶恐地看着他,小心翼翼唤了声,“夫君。”

沈黎川置若罔闻地往自己房里走,取了铁剑放在自己床头,那女人惴惴不安的跟了进来,欲言又止。

“有话就说。”沈黎川垂眸淡淡道。

“夫君……十年了,妾身终于见到您,阿芙甚是欢喜。不知您在边疆……”

“我东西呢?”沈黎川打断了她,皱着眉毛,手不停地翻动着床旁的一个小盒子,盒子里面摞了厚厚一沓的信纸,纸张泛黄,边角微微卷起,可以看得出来经常被人翻看,保存的人有多用心。

“是……那只小草编成的兔子吗?”女人小心地问道,看沈黎川一副默认的姿态,才道,“妾身,妾身看见皇上有次拿了去,说喜欢。”

皇上?

沈黎川的眉头纠得不行,皱眉道,“他又抽什么风……”还没说话便匆匆夺了门出去了。

“夫君!”女人急切地唤道,却只寻得沈黎川甲胄一角。

沈黎川不爱与朝堂众人打交道是出了名的,常常是能避就避。往常他都装不记得不去上朝,但今天他回京没多久便往宫里去了。

当今圣上是沈家一手扶植的,也可以是说他看着一步步得到这个位置的,他早年与未是太子的他关系不错,可以说是情同手足,后来出了些变故,沈黎川发现这小皇子对他的心思不一般,便也是能避就避了。

皇上拿他的东西,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成分在他也清楚,算作往日也就给他了,但这个不同,无论如何都不能给。

“皇上,我东西呢?”

“什么东西啊,黎川。”皇上眨了眨眼睛,那张早就没了天真的脸上满是刻意伪装出的无辜。

“我不想和你兜圈子,司展。”沈黎川嘴角勾起了弧度,表情却冷得吓人,让人想起了匈奴中所传的玉面魔王之称,一旁的老太监吓得瑟瑟发抖,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黎川。

皇上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,这沈将军竟敢以身试险,也难怪惹皇上如此惦记。

“……果然呢,黎川。”皇上微笑,手攥得死紧,手指一步步纠结成死结,但语气仍然拿捏得不疾不徐,“皇兄的话,就那么重要吗?”

老太监看见本来一直都比较强势的沈黎川突然青筋暴起,他似乎是彻底动了怒,脸上连那些少的可怜的笑意彻底消散,换做一张冰冷的面带厌恶的脸,“你没资格提他。”

“我没资格?”皇上的声音颤抖了,“沈黎川,你不讲道理。”

明明是你说过的,会看着我当上天子,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,说过会与我并肩在权利的巅峰,你如今,你如今说我没资格提他?

“我不想多说什么,皇上。”沈黎川强压着怒气,“东西,给我。”

“我偏不给。”皇上死咬着唇,眼眶通红,“那东西没有了,早就没了,死了,灭了,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!”

“你!”沈黎川抽剑,就是要上前,却在看见皇上那双通红的倔强的眼时停住了。

“……罢了,你要便要,无所谓。”

沈黎川笑了一下,扔了剑,转身离去。

“沈黎川!”皇上急了,从龙椅上奔下来,嘶哑吼道,“是你忘了,还是我忘了!皇兄已经死了,从五年前就死了!你动的刀!你扶我上位!你还留着他东西惺惺作态什么?!”

沈黎川没有回头,但皇上却看见他的肩头猛的一颤。

沈黎川最先遇的是三皇子司展。

比起当时已经定下的储君——大皇子司懿,司展显得格外不突出,母妃不受宠,仅仅占了个贵妃的名分才免于宫中世态炎凉,当时的司懿没比他大多少,至多一岁左右,才华横溢,两岁能识字,三岁诵诗歌,四岁才华洋溢长安,论换做是他,也绝不会把储君之位给他这个不起眼的三皇子吧。

可偏偏沈家看上了他,不因为别的,就因为他对待感情极其不理智且冲动,况且还有母妃家族显赫,沈家当时的将军沈绝决定要扶植他,便派了沈黎川来他身旁教他如何筹谋,一是为了教导他,二是为了让他对沈黎川抱有旁人不及的信任。

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的,他还记得,第一次遇见沈黎川的情景。他那时因为没有做好功课被父王关在殿里禁闭,捧着本书,从狭窄的桃木窗望出去,可以看见一地的积雪和浑白的天地,而十六岁的沈黎川执了柄折扇,用手捻住被积雪压弯的枝条,将它举过头顶,一身红衣,有着说不出的俊秀非凡,他眼里带了狡黠,踏在这世界中,像是人间惊鸿客。

他怔愣着似乎穿过万水千山望过去那一眼,过了很久才明白,自己遇了位风华绝代的人。

那时的他才十四,正是蛮横的年纪,却被那次的初遇夺了心动,一下子心就软了。

沈黎川笑着冲他说,“小皇子,看我呢?”

他还记得自己面一红,迅速跑开了。

明明一切都很好,明明初遇的时候什么也都很好,沈黎川常来教导他,明明也这么相处着,他却有一天无意中看见沈黎川笑吟吟地带了只小兔子,挂在腰间,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。

那兔子做的也不算精美,只是勉强得个轮廓罢了,沈黎川却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,司展实在忍不住,问道,“沈黎川,这是……谁送你的?”

他还记得,沈黎川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许多,但是还是抿着唇,笑而不语。

后来,有次家宴后,他无意中撞见沈黎川抱着大皇子司懿接吻,才恍然明白过来,原来心上人也有心上人,原来心上人的心上人是他这辈子的宿敌。

司懿实在不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,这辈子似乎所有人都围着他,他与司懿没见过几次面,遇见也只是司懿微微一笑向他低了低头当作招呼便没再说什么。在他的记忆里,司懿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副温润谦恭的样子,温润尔雅,像一枝初展的新柳,温柔得没有锋芒,却做尽了利刃该做的事。

所以沈黎川会喜欢他,也不意外吧?十五岁的司展这样对自己说,本来都要释怀放弃了,却在春节那天的晚上看见沈黎川一身血迹敲响了他殿的门。

他开了门,看见沈黎川一身血迹,像是旁人溅上去的,而他的那双平日里只握笔墨不握利刃的手上满是鲜血,那天的雪很大,更衬得沈黎川脸色死白。

司展被吓到了,只顾着迎沈黎川进来,沈黎川的嘴唇不住颤着,眼眶没红,却暗淡得很,他后来才知道,那是心死的光芒。

第二天清晨,大皇子司懿死了。

储君的位置在沈绝的极力推崇下落到了他身上,随后他成了皇上,沈黎川自己主动提出征战边疆,自那以后,闭口不提司懿的事。

再后来,娶进了司懿的一个丫鬟阿芙,从此与他再无交集。

阿芙还记得,自己戴上红盖头端坐在房中,忐忑不安等待着沈黎川的时候,听见房门嘎吱响,沈黎川走了进来,一身的酒气,却不显狼狈。

沈黎川一步一步地走近,她紧张地等着他掀开她的盖头,但他没有。

沈黎川只是很安静地,很安静地看了她许久,然后熄了灯,走出去了。

“我曾经翻遍不知多少的古书诗集,去过国家的四面八方,询问过的人我都数不清了,也见过曾如你一般天真美貌的少年,但最后我才发现,每个人都,不知你,不如你,不似你。”​

by礼崩乐坏

(这个故事很简单,仅仅只是因为看见了一个文手挑战所引发的一系列的想法,经过一个小时,便有了这篇文章。

司懿至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的,他与沈黎川在一次宴会上相识,沈黎川爱上了他秀润外表下藏着的野心与锋芒,而司懿也爱上了沈黎川身上游侠与书生这两种异常矛盾的气质。

司懿的确是沈黎川杀的,亲手捅进了他的心脏,从那以后沈黎川开始带兵打仗,也开始闭上了自己的心房不再对任何人动心。

或许相识便是错,错在相爱,更错在沉沦吧。

阿芙其实是先皇与婢女的孩子,也算是司懿的半个妹妹,所以司懿会拜托沈黎川照顾她一下,不过他估计也没想到沈黎川会把阿芙取进门。

在看见阿芙一身嫁衣的样子,或许他也会突然想起,那个叫司懿的男人,一身火红冲他笑时的模样

最是少年心动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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